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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BA畢業生的工作面試
——一位在北美的華裔外交官的回憶與忠告
對於MBA學生來說，工作面試可以說是很關鍵的一步，而這往往是中國人相比西方人不太擅長的地方。其實，MBA培養的精髓在某一方面，就是在培養學生的Presentation和InterviewSkills，培養學生的自信心、自我表達能力和善解人意的本領。實際上，這種將用於工作上的面試往往在MBA學生入學之始就得到了訓練，MBA的入學面試、暑期面試、去其他學校
的面試等等，都會為MBA今後找工作的面試積累豐富的經驗。
MBA面試優秀的學生，不僅容易被錄取為MBA學生，就是以後學了出來找工作，面試也往往起很關鍵的作用。《21世紀經濟報導》記者張庭賓曾報導過一個MBA面試的例子。陳嵐，北大的MBA，從寶鋼的工裝女性變成上海淮海路上里安大廈中心的白領麗人。她說兩年前自己是國有企業的一顆螺絲釘，現在她已是世界著名跨國諮詢公司麥肯錫的諮詢顧問，兩者的職業價格落差超過10倍，而改變她人生軌跡的乃是通過三次MBA的面試：1999年3月面試北大光華管理學院，2000年9月面試倫敦商學院，2001年4月面試麥肯錫，陳嵐成了這三次大比例淘汰的幸運兒。陳嵐自己說：“MBA的精神是自己戰勝自己。"
1999年4月，面對穩定工作和未來的夢想，猶豫再三的陳最終選擇了北大。
北大的面試令陳耳目一新。第一感覺是受尊重。她說：他們非常認真地對待你。
陳感覺不到他們想在氣勢上壓倒你，從而獲得顯示權威的快感。他們正給你一個很大的發揮空間，讓你把你最想表達的表現出來。但提的問題卻非常尖銳，並一路追究，能從你的回答當中看到你潛在的東西。
面試中，“你在寶鋼的銷售業績如何?"一個問題多米諾般引發一連串的問題：“具體的銷售數字是多少?”“比上一年怎麼樣?”“你到底比去年提高了多少?是20%還是25%?”“提高的原因是什麼?”進入北大學習後，陳嵐才明白這是MBA的一個基本素質，判斷要基於事實和資料。
對於此後在北大的一年半的轉變，陳這樣自評：進北大時是個體的，出北大後就覺得自己是好幾個層次的。你可以知道你在國際層面上是怎樣一個位置，比如正在發展中的中國的職業經理人在國際上的位置，或者是外國公司和中國的橋樑；在中國國內，我也會知道自己是處於怎樣一個階層；第三個是和校友的關係。這幾個層次總結起來就是一個Network(網路)。
北大教會了陳嵐一套成功的社交觀：第一是看看自己想要什麼，第二是看看別人想要什麼，第三是看看怎麼做才能達到雙贏的結局。
2000年9月，臨近畢業的陳嵐又面對一次選擇。一是去倫敦商學院做交換學生。二是不去，因為臨近分配高峰，用人單位頻頻入校選秀。
她最終決定跳出國門。親自去看看世界一流商學院，並體驗更純粹的MBA個中三昧的想法最終還是在陳的心中佔據了上風。
當然這是一個相互的選擇過程，作為候選人的陳嵐必須開始她在北大的第二次面試。
在通往倫敦的路上，陳嵐碰到的是一個略顯挑剔的考官。針對陳嵐較少的工作經歷，考官問她能不能和一流商學院中的學生有足夠的交流。“我當時的回答是，我是在申請交換學生，不是申請工作，而且同學間交流的層次是很多的，並不僅僅局限在工作經歷上。"這當然又是一個聰明的回答，這樣的聰明最終使得陳嵐有機會西渡倫敦。
在倫敦商學院的3個月經歷，使陳嵐難免要比較國內和國外的MBA。她說：“中國的學生在智力上絕對不會比外國學生差，差距主要在精神氣質上。一個最簡單的例子是，國外學生往往認為我一個人可以改變整個世界，我一個人可以創立一個企業，我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到的事情。他們一開始就有這個決心和自信，但中國學生可能在勇敢地跨出這一步上更加保守一點。”
回到北大，陳嵐又一次面對麥肯錫的面試。
對於麥肯錫的CaseInterview(案例面試)，陳嵐的感受是驚險：“現在想想都後怕。"必須把每一根神經都提到最高興奮狀態，使你能夠非常快地意識到問題中設下的陷阱，並給出令人滿意的答案，“這並不容易。"陳嵐說。
給陳印象最深的案例提問是：比如說你在坐飛機時碰到一個賣大馬哈魚的人，這個人對中國市場很有興趣，他問你中國大馬哈魚的市場容量有多大。一個小時後你就要下飛機，你必須在此之前向他說明中國大馬哈魚的市場，具體到人民幣或噸，你必須給他一個數。
這似乎是一個令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問題，但陳嵐很快反應過來這是要考其分析問題的能力。這使陳找到了突破口，她把這個混沌問題分成幾個能解的小塊，然後再把幾個小塊綜合起來，給出一個答案：“其實答案的絕對數值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面試官關心的是你推理的過程。"
陳當時的推理是這樣的：中國的人口是13億，其中的3億人可能是目標物件，因為中國的城市人口大概占總人口的20%。然後再來確定餐館的數量，餐館的密度是有一些規律性的，繁華的地方大概每1，000個人共用一個高級餐館(因為大馬哈魚一般是在高級餐館才會有的)，然後再估算高級餐館一天的工作小時是多少，客流量是多少，點菜的人中大概有多少會點大馬哈魚。這其中有很多假設，你把你的假設擺出來，然後得出一個數字。
答對了!考官關心的不是你假設每1，000人擁有一個高級餐館是否正確，因為有了這個假設，你就可以查證它。結果數字無所謂，重要的是你的邏輯推理是否嚴密。
四輪的麥肯錫面試證明陳已經相當地MBA。最後麥肯錫的決定速度很快，上午最後一輪面試完，下午就給她打了電話，要她作出一個決定。陳於是在包括金融、醫藥、諮詢等四家跨國公司的聘書中選擇了麥肯錫。
通過陳嵐的故事可以看出，掌握好MBA的學習，掌握好面試，就能將MBA的優勢和能量釋放出來，就能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就能從醜小鴨變成白天鵝。
國際上許多顧問公司都擅長案例面試。哈佛99屆MBA畢業生張蔚在談到案例面試時說：“所謂案例面試就是雇主會在與你寒暄幾分鐘後給你講述一個真實的商業案例，例如某公司在中國投資了幾百萬美金建立一個飲料工廠，幾年運轉之後工廠還不能扭虧為盈，廠長決定請你(顧問)來幫助他找出虧本的原因，總結出新的戰略戰術。而你則要在短短的幾十分鐘裏有條理地、一步一步地分析工廠失敗的原因，最後再想出幾條改變現狀的提議。除了商業案例之外，雇主還有可能出一些微妙的智力問題來考察應徵者的應變和邏輯思維能力。比如可口可樂公司去年在中國賣了多少聽可樂?這時候你沒有時間去找任何資料，只能憑自己的智慧想出一個合理的推算方法。”
面試對MBA找工作來說，可以說是成敗的關鍵。通常應試你的人已研究過你的簡歷，對你有了很好的瞭解；面試是為了對你做進一步的全面考察，從儀錶、談吐到見解、思想，從風度、禮貌到自信心和能力等都不放過。工作面試把握得恰到好處，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就可以說成功了一大半。如果你還能讓對方有足夠的時間提各種問題，而且你又能充分發揮自己的見解，並結合公司的實際提出自己具體的看法和建議，那效果會更佳。
回想我在北美找工作時參加過的一些公司的面試，有的是一個人或兩個人，有的是一個面試評審團，輪流提問。印象較深的是SNC-蘭萬靈公司面試，由公司的常務副總裁打頭，接下來分別是兩位副總裁分別面試我，再和主管亞洲業務的主管共進午餐，最後還要過人事部的副總裁這一關。他們每人事先手上已準備了一份Memo，通知我幾時幾分在何處面試，並附有我的簡歷，最後會把他們的面試意見回饋到常務副總裁那裏。
我記得當時我找工作時，同時拿到好幾個面試機會，而每個公司的面試側重點是不一樣的。麥肯錫是全世界非常知名的管理諮詢公司。他們主要希望我做加拿大的業務，注重我的研究和諮詢能力；加拿大皇家銀行和加拿大政府出口發展局都是金融機構，他們注重我在金融方面的能力和在加拿大帝國銀行工作的經驗。生物制藥公司注重我的行銷能力。所有這些公司都表示願意聘用我。在這些公司裏我選擇了加拿大在該行業最大的和最國際化的SNC-蘭萬靈公司。
MBA的訓練使我能非常自如地應付各種面試，我與加拿大的企業、公司和政府有過廣泛的接觸，我能把握住一種精神，一種氣質，讓它們一看就知道我進入這個管理行列不成問題，能夠勝任它們的工作。
〖BF〗實際上，MBA的訓練和在大公司做高層管理的經驗又使我向新的領域發起了衝擊，而且這種衝擊是大陸中國人在海外沒有嘗試過的——去〖BFQ〗做外國政府的外交官。而能得到高級外交官的工作，面試又是很重要的一環。這裏我想起了我印象最深的面試加拿大外交官的經歷。
事情說來有些巧，1990年，加拿大幾家主要報紙登出了一個很特別的招聘啟事：加拿大魁北克政府為了加強同香港和中國大陸的經貿關係，決定在加拿大駐香港領事團中增設魁北克政府商務處，需要招聘一位元首席經濟商務參贊，負責魁北克在香港和中國大陸的經貿業務。魁北克政府由於歷史上的原因和加拿大的獨特地位，有些外交人員可以由其直接委派。
一般來說，加拿大的高級外交官人選是不會登報招聘的。通常對外招聘的只是一些初級職位，而且還需在國內工作或培訓若干年後才能外派。這一次加拿大魁北克政府採取了一次破例的舉動，考慮到香港和中國大陸的特殊性，需要多一些以供篩選的人才，這才決定公開向外界招聘。
高級外交官的招聘，不僅十分熱門，而且競爭也十分激烈，是難得的好機會；尤其是，如果能爭取到去香港做外交官，則在人生的奮鬥中又將獲得更高一層的承認，即來自政府的認可，那麼，今後的路無疑又寬了許多；更重要的是能夠和中國的經濟商貿業務結合起來，我可以充分發揮自己文化上的優勢。朦朧中我似乎一直在期待著這一天。
代表一個政府去香港工作，這對一個新移民來說似乎是太奢侈又可望不可及了。不過，在加拿大這個國家，任何機會都可以去競爭，只要你有信心，有經驗，有實力。沒有嘗試，就永遠沒有成功。於是，我又開始向人生新領域發起了進攻。
1990年初，不知不覺我已在SNC-蘭萬靈公司工作兩年多了，我的能力、經驗和水準都得到了這個大公司的肯定，職務也從助理經理到經理再到董事經理，短短兩年多，實現了在跨國公司中的三級跳。
與此同時，由於進入了公司高級管理層的圈子，我與外界的交往也日益增多，其中包括大公司、國際貸款機構和各級政府部門等。其實，在我們這樣的大型國際工程諮詢公司裏，很多高級管理層人員都有過在政府工作的經驗；而一個人如果既有大公司的工作經驗，又有政府的工作經驗，那麼他在加拿大的企業界和政府部門都會大受歡迎。在北美這樣一個十分重視個人工作經驗的社會，一個人如果具有這兩方面的經驗，將意味著他是一個十分難得的人才。
正好，我在大公司加拿大總部工作了兩年多，也希望能有個去香港或中國大陸工作的機會，於是就投了一份簡歷給魁北克政府。據介紹魁北克政府招聘廣告登出後，有幾百人寄去簡歷，參加角逐，有前外交官、政府官員、大公司管理人員、大學教師以及亞洲和香港有關的各種商會、基金會人士等等，其中不乏博士、碩士或律師等各種專門人才。
我開始對這個外交官的職務並不抱太大的希望。因為一般人都認為政府肯定會選一位精通法語英語的白人來擔任他們的商務外交代表，有色人種中選的機會不大。
然而，沒過多久，一天晚上我在家裏突然接到魁北克政府國際事務部人事局長打來的電話，告訴我他們收到了我的簡歷，對我很感興趣，準備讓我參加面試。一般來講，簡歷寄給比較正規的公司或政府部門謀求較高的職位，如他們對你沒興趣，通常會給你寄來一封信婉拒；若對你有興趣，則都是通過電話通知你。得到魁北克政府的面試通知電話，說明我已通過了他們的第一輪篩選。
接下來的面試在魁北克政府國際事務部大樓舉行。為了這個面試，他們已組織了一個面試評審團，其中包括人事司的司長、亞洲司的司長、副司長，還有蒙特利爾大學東亞系的系主任。該系主任精通中文，以前曾在加拿大駐北京大使館工作過。
面試的氣氛是嚴肅而又緊張的。面試可以說是重口才重表達的西方社會中獲得一個新工作所要通過的最重要的一關。在面試的過程中，一個人的綜合素質，包括其精神面貌、氣質、反應、談吐、儀錶、水準等一覽無餘，往往能鑒定一個人的全面能力，特別是協調各方面的關係、與各種人相處的能力。“一個人的成功，只有15%是由於他的專業技術，而85%則是靠人際關係和他的做人處世的能力。”——卡耐基曾如是說。
面試給人的第一印象可能就是永久的印象。能否把握好面試，可以說是成功的關鍵因素之一。在這種場合下，我想起了但丁《神曲》中的一句話：“這裏必須根絕一切猶豫；這裏任何怯懦都將無濟於事。”
我對面試早已不再陌生。來加拿大這麼多年，已經經歷了好幾次面試，對面試的感覺和把握應該說已達到了心領神會的程度。
首先，你必須要有信心，這一點非常重要。如果你自己都覺得不行，如何能讓面試考官覺得你行?因此，必須鼓足自己的勇氣，讓自己充滿信心。
其次，這種信心必須是以自己的實力為基礎，必須要有一些真功夫，要有一些真正令人信服的經驗和能力。
第三，就是應該瞭解你所要應聘的公司，根據應聘單位的特點，提出你獨到的見解和建議以及如何勝任工作的優勢。
第四，就是你的表達能力。面試主要靠說話來表達，因此語言表達能力，尤其是應聘外國公司時，駕馭英語的能力，能否恰到好處、不卑不亢地將意思表達清楚，說服對方，感染對方，這些都是面試成功的重要因素。而老子所說的“大辨若訥”這套東方人的修養與行為舉止，在西方社會是絕對行不通的。
在西方，一個人不僅必須有觀點，還必須說出自己的觀點。雖不一定要雄辯滔滔，但至少應具備表達事物、陳述思想的相當口才。只有這樣，你才能在西方社會暢通無阻，否則你就會感到處處困難。中國先秦的韓非子早就說過說話之難的問題，他寫過一篇文章叫《說難》，專論言說之難。但再難也得克服，而且一定要比別人言說得好。
我的外交官面試開始了。坐在會議桌對面的各位面試評審團成員呈半月形，每個人都目光炯炯。秘書把我領進了會議室，坐在了他們目光的匯合處。
人事司長先發問道：“請你談談你自己。”我知道，幾乎每次面試都要問這個問題，而這個問題的發揮和掌握往往奠定了整個面試的基調。於是，我就從容不迫地談起了我的背景，我的受教育情況，我以前的工作經驗，接著更著重談了我在加拿大國際工程諮詢公司工作的經驗。這部分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它是你最近的工作經驗，同時也意味著社會對你承認的最新程度。我的回答似乎令他們很滿意。
接著，他們又問了我一系列問題，我都回答得十分得體，反應也很靈敏，可以說完全對答如流。其中有一個問題問到為什麼我想離開現在的公司換新的工作，我覺得這個問題必須好好回答，否則有可能被視為不安心工作，換工作太頻繁會給人朝三暮四、責任心不強的感覺。我說我換工作是為了更好地迎接新挑戰，同樣也是更好地為企業服務，只不過是從直接地為企業服務轉向間接地為企業服務，但卻能為更多的企業服務，工作更富有多元化和挑戰性。我喜歡做挑戰性的工作，而且有信心把它做好。
然後，他們問我如何才能做好商務參贊工作。這個問題又給了我施展的空間，而且正好可以展示我一貫的綜合才能。我侃侃而談地闡述了我的“施政綱領”，強調了在一個新的、上升的、有活力的地區和市場中，必須要採用積極主動的方式為公司拓展新的業務；要處理好不同文化和理念所帶來的可能發生的誤會和衝突；要使企業真正覺得我們政府部門是有用的；要把魁北克政府駐香港的商務處變成魁北克公司在這個地區的國際部，真正起到為企業服務的目的。
我的回答贏得了面試評審團的贊許。這時，評審團的一位司長又問了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他說，假如由你帶一個加拿大的商務代表團去中國訪問，其中一個或某些團員不聽你指揮甚至對客戶不禮貌，你如何處理？我回答道：“首先我必須向這位團員指出他這樣做是不合適的，我們是一個完整的團，由政府帶隊，政府和公司的形象都在我們的一言一行中。我們去中國是為了與客戶建立良好的商務往來，增加互利的機會，不能隨心所欲地破壞自己的形象，希望這位團員能注意自己的言行。如果勸說無效，我就會請這位團員退出訪問，取消他的訪問資格。”我的回答顯然令評審團比較滿意。他們需要的不僅是有知識、有頭腦、有經驗的人，更需要有開拓能力和魄力的人。我知道，我有能力帶好一個代表團，一定不能讓面試官員們小看了我的魄力和能力。
還有一個不太容易回答的問題是：“你有什麼缺點？”對這個問題的回答要掌握事實上的分寸。說輕了，讓人覺得是完人不可能；說重了，是一個太大的缺陷，也許你就不能勝任工作。既要掌握好火候，又要實事求是。我回答我的缺點就是法語水準還不夠很好，但我有信心儘快學好法語，使之能勝任我的工作。但我精通中文，則是我在香港和中國大陸工作的一大優勢。
在面試的過程中，蒙特利爾大學東亞系的系主任分別用法語和中文對我進行了測試，這也是對所有參加面試人員的要求。
一個小時的面試就這樣過去了，我的感覺還不錯。當我走出政府國際事務部的大樓，望著大街上車來人往的城市洪流時，產生了一種奇特的感覺；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昨天，回到我的知青時代，回到我第一次參加面試的日子(即考大學時的英語口試)。現在這一切都已成為親切的往事。我想人的一生也許永遠都在經歷各種各樣的面試：上學的面試、工作的面試、愛情或友誼的面試，總而言之是人生的面試；而如何回答好各種各樣的問題，則是人們經常要面臨的挑戰。
我相信我是能通過這一輪面試的。按照北美的慣例，我向每位面試我的人發了一封感謝信，信中再次表示我有信心和能力來承擔這份重要的工作。接下來的日子我一邊繼續在公司工作，一邊耐心地等待消息。終於，沒過多久，我又接到了人事司司長的電話。他通知我國際事務部的部長、副部長要見我。我知道，這又是一個關鍵的面試，它將決定我的去留。
我沉著應戰，把我的想法、觀點和我準備如何管理好商務處的打算做了一番有效的闡述。我讓部長們覺得我是一個很好的人選，不僅受過良好的教育，有著東西方文化的雙重背景，更有著在加拿大大公司做管理工作的經驗，我有著敢於開拓工作的氣魄，能夠獨當一面，負起責任來。
就這樣，我又完成了更高一級的面試，而且效果越來越好，信心越來越足。
此後不久，人事司司長對我透露說，我已是基本上被定下來的人選，剩下的事就是部長要和我所在公司的總裁通一個電話，側面瞭解我在公司的工作情況。我回到公司後就找公司總裁為我寫了一封推薦信，信上他把我的工作能力大大地肯定和讚揚了一番。的確我在公司出色的表現使他非常樂意為我寫這封推薦信。當然，一般來說，公司並不希望較好的員工離開公司，但如果是被政府選上，則公司還是支持的，這也是公司的榮譽。最後，部長和公司總裁通了電話，確信了政府的眼光沒錯；公司總裁則再一次向部長大力推薦，表示我在公司裏一直幹得非常出色，是一位優秀的管理人才。
打一個未必恰當的比方：一個人從寄出簡歷那一天起，就像去參加一場比賽，從選拔賽到初賽、分組賽、決賽，你每一場比賽都必須發揮出色，把握勝機。從篩選你的簡歷，上名單，到第一輪面試，再到更高一層的面試，接下來又復查你的背景和工作經歷，進行關於工資待遇等方面的談判，直到最後確定下來。雖然你看不見一個對手，但比賽確實在暗中進行。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一個人的素質、修養、教育層次、工作經驗、人際交往能力和管理水準等都非一朝一夕之事，而是經年累月磨煉的結果。你必須在各個方面都足夠優秀，都能得到充分的肯定，只有這樣優越的工作才會青睞於你。
最後，一封由加拿大魁北克省長簽發的任命函寄到我家，魁北克國際事務部部長正式通知我，我已被政府任命為駐香港地區及中華人民共和國商務處的首席經濟商務參贊。而我也在短短6年時間中，完成了從一個窮留學生到北美主流社會政府代表的轉換，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來自中國大陸的加拿大華裔高級外交官。這種職位的獲得，以及3年後我的外交官任期屆滿卸任下來出任北美最大的專案管理和工程諮詢公司AGRA國際公司的副總裁，都離不開對工作面試的重視。而MBA的培訓，對我的面試幫助乃至勝任整個工作都功不可沒。 |
